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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坐宣傳

發布時間:2021-10-02 00:40:23

❶ 《弟子侍坐》為什麼曾皙的理想深得孔子之心

曾皙治國強調社會清明,風俗純美,逍遙自在的生活,這種理想側重於以美治國。四種理想中前三種均是從政治國,從抵抗外敵入侵說到發展國內生產再到推行禮樂教化,後一種理想的實現均以前一種理想的實現為基礎,是前一種理想發展的必然結果。第四種理想則是前三種政治理想的綜合和發展,只不過曾皙描述得比較含蓄而已。這也恰恰是孔子「仁政」的人生追求。因此,孔子聽後當即評說:「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非常贊許曾皙的寧靜淡泊、逍遙自在的生活志向。

❷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的注釋

參考注釋:

1曾皙(xī):名點。曾參的父親。冉有:名求,字子有。公西華:名赤:字子華,公西是復姓。皆孔子弟子。侍坐:陪伴長者坐著。

2因為我比你們年紀大一些。以:因為。一日:一兩天,表示年歲大的一種謙虛說法。長(zhǎng):年長。乎:介詞,表示比較。爾:你們。

3不要因為我年長而不敢講話了。以:因為。

4居:閑居,指平時。

5或:無定代詞,有人。

6何以:用什麼方法治理國家呢。

7率爾:輕率的樣子。

8千乘(shèng)之國:一千輛兵車的國家,指中等國家。

9攝:夾。

10加之以師旅:以師旅加之,意思是把戰爭強加到它的頭上。師旅,古代軍

隊編制單位,五百人為一旅,二千五百人為一師。這里指大國來犯的軍隊。

11 因:繼,接著。飢饉:荒年。

《爾雅·釋天》:「谷不熟曰飢,菜不熟曰饉。」

12 比及:等到,到了。

13 使有勇:使之有勇。使國家的人民有勇。

❸ 《子路 曾皙 冉有 公西華侍坐》中為什麼孔子同意曾皙的志向

因為只有這個答案沒有任何目的。
但凡有目的的事,都不算終極理想,只有什麼都不管,只讓自己高興的理想才是我們最終要追求的。

當然,不要錯誤地理解為做人就是要窮奢極欲啊! 因為這樣你最終還是要後悔的,只有一切都沒有問題,剩下的事情就是享受生活時,你才能這么做。

❹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教案

21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課文鑒賞說明

本文是孔子「因材施教」的範例。通過孔子和四個學生的談話,以言志為線索,寫出了學生們的志趣、性格,表達了孔子的思想、態度。

一、整體感知

課文可以分為三個部分。

第一部分(第1段)。

這一部分,孔子向學生問志。但孔子沒有直接讓弟子言志,而是先用溫和自謙的話打消學生的顧慮,為他們創造一個輕松、親切、活躍的環境。孔子一出場,就給人以態度和藹、思想明智、胸襟開闊的印象,可見孔子確實是一位高明的老師。

第二部分(「子路率爾」——「吾與點也。」),可分四個層次。

第1個層次(「子路率爾」——「夫子哂之。」):這一層次,寫子路述說己志。孔子見子路不謙讓,所以笑他。既是暗示性的批評,又不傷其自尊。

第2個層次(「求,爾何如?」——「以俟君子。」):這一層次,寫冉有述志。他「長於政事」,認為儒家的最高理想——實現禮治,要等待君子協助才能辦到。

第3個層次(「赤,爾何如」——「願為小相焉。」):這一層次,記述公西華述志。他很重視禮治,年齡雖小,態度卻很謙恭。

第4個層次(「點,爾何如?」——「吾與點也。」):這一層次,寫曾皙述志。孔子對曾皙予以贊揚。

這一部分,是寫子路先回答說,他有治理「千乘之國」的才能。孔子對他的話不以為然,報之一笑。冉有的回答是:自己只有治理方圓幾十里的小國的才能。公西華的回答更為謙遜,他說自己的才能只配做個小司儀官。孔子對冉有和公西華的話都沒有立即表明態度。曾皙表示不願做官,但他所描繪的師生暮春郊遊的美好圖景,正是儒家所嚮往的「禮治」社會的景象,是「禮治」的最高境界,集中而形象地體現了儒家的政治理想。孔子對他的話非常感慨,當即表示贊同。

第三部分(「三子者出」——文末)。

這一部分寫子路、冉有、公西華走後,曾皙向老師探問那三位同學的談話如何。孔子對子路、冉有、公西華所談的志向逐個加以評價。孔子說治理國家要講究禮讓,可是子路的話表現得不謙讓,所以笑他。而對冉有和公西華的謙遜態度是滿意的,尤其是對公西華,從他的才德看,足可勝任一個大司儀官。

孔子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在本文中,可看出他們師生關系十分融洽、非常平等。他關心學生,愛護學生,對每個人的情況了如指掌。即使在日常交談中,也引導學生立志,關心國家政事,堅持正面教育為主,取得了良好的效果。他發揮教師的主導作用,當四個學生述志後,他高屋建瓴地將他們的發言上升到「禮治」,將他們要做的事上升到與治國有關的高度,很有指導意義。

二、寫作特點

1.本文的突出特色是能扣緊每個人的性格特點來記述,五個人的發言都合乎各自的個性、身份、志趣、教養,顯得深刻而生動。

2.全篇以「言志」為中心組織材料,思路清晰,極有層次,不枝不蔓,文意明晰。表現力較強。

3.成功地運用對話和人物動作來塑造人物形象。孔子師生間的對話,將人物的心情語態,精神氣質,都傳神地表現出來,寫得簡練含蓄,生動感人。

【譯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陪孔子坐著。孔子說:「因為我比你們年紀大一點,你們不要因為我(年紀大一點就不說了)。你們平時總在說:『沒有人知道我呀!』如果有人知道你們,那麼你們打算怎麼辦呢?」

子路不加思索地回答說:「一個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國家,夾在大國之間,常受外國軍隊的侵犯,加上內部又有飢荒,如果讓我去治理,等到三年的功夫,我就可以使人人勇敢善戰,而且還懂得做人的道理。」孔子聽了,微微一笑。

孔子又問:「冉求,你怎麼樣?」

冉求回答說:「一個縱橫六七十里、或者五六十里的國家,如果讓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來。至於修明禮樂,那就只得另請高明了。」

孔子又問:「公西赤,你怎麼樣?」

公西赤回答說:「我不敢說能夠做到,只是願意學習。在宗廟祭祀的事務中,或者在諸侯會盟,朝見天子時,我願意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做一個小小的贊禮人。」

孔子又問:「曾點,你怎麼樣?」這時曾點彈瑟的聲音逐漸稀疏了,接著鏗的一聲,放下瑟直起身子回答說:「我和他們三位的才能不一樣呀!」孔子說:「那有什麼關系呢?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罷了。」曾點說:「暮春時節,春天的衣服已經穿上了。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個青少年,到沂河裡洗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風,一路唱著歌兒回來。」孔子長嘆一聲說:「我是贊成曾點的想法呀!」

子路、冉有、公西華三個人都出去了,曾皙留在後面。曾皙問:「他們三位的話怎麼樣?」孔子說:「也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罷了。」曾皙說:「您為什麼笑仲由呢?」孔子說:「治理國家要講究禮讓,可是他說話卻一點也不謙讓,所以我笑他。難道冉求所講的就不是國家大事嗎?哪裡見得縱橫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講的就不是國家大事呢?公西赤所講的不是國家大事嗎?宗廟祭祀,諸侯會盟和朝見天子,講的不是諸侯的大事又是什麼呢?如果公西赤只能做個小小的贊禮人,那誰能去做大的贊禮人呢?」

●解題指導

一、這道題主要是讓學生熟悉課文內容。

1.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的志向,除曾皙外,都「志在為政」,不過國有大小罷了。曾皙主張「以禮為國」,加強教育,最後達到禮治的目的。

子路的性格直率,從「率爾而對」可以看出;冉有比較謙虛,從他述志時說「如其禮樂,以俟君子」中可以看出;公西華更謙虛,從「非曰能之,願學焉……願為小相」幾句對話可以看出;曾皙從容灑脫而又謙恭,從「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的動作神態中可以看出。

2.參見「課文鑒賞說明」。

二、這道題主要是讓學生整理過去接觸過的文言詞的義項,積累常見文言詞。

三、這道題主要是讓學生練習翻譯,並了解孔子的一些思想。

1.平時(你們)就說:「(別人)不了解我呀!如果有人了解你,那麼(你們)用什麼去(干)呀?」

2.別人不了解(自己)卻不惱怒,不也是有德之人嗎?

3.不怕別人不知道自己,最怕的是(你)不了解別人呢!

4.不怕沒有人了解自己,去追求足以使別人知道的本領好了。

5.不怕別人不知道自己,只怕自己沒有能力。

以上幾句話,都是說要嚴格要求自己,充實自己,爭取人家了解自己,而不要怕別人不了解自己。

●教學建議

這篇課文可以按「言志」這一線索,從分析人物形象的角度確定教學思路。分析人物形象要與分析文章的語言和寫作特點結合起來。對孔子思想分析不宜過多。對孔子為什麼要「與點」的問題,也不宜討論過多。

●有關資料

一、孔子生平和《論語》簡介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魯國人。魯定公時,曾任魯國大司寇,後來私人辦學,周遊列國,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還在晚年整理「六經」(《詩》《書》《易》《禮》《樂》《春秋》)。他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自漢代以後,孔子學說成為二千餘年封建文化的正統,影響極大。封建統治者一直把他尊為聖人。他又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影響深遠,以至於今。

《論語》是一部語錄體的散文集,它是孔子的門人和再傳弟子所輯錄的孔子的言行錄,全面地反映了孔子的哲學、政治、文化和教育思想,是關於儒家思想的最重要著作。宋儒把《論語》《大學》《中庸》和《孟子》合稱為「四書」。《論語》共20篇,每篇又分若干章,不相連屬;言簡意豐,含蓄凝練,包含了孔子淵博的學識和豐富的生活經驗;在記言的同時,傳達了人物的神情態度;在某些章節的記述中,還生動地反映了人物的性格特點;其中有不少精闢的言論成為人們慣用的格言和成語,對後來的文學語言有很大影響。

二、關於「吾與點也」

孔子為什麼說「吾與點也」,對這個問題,歷來是有爭議的。對曾皙說的那段話(「暮春」至「詠而歸」),有的是從積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以禮治國,他說的是禮治的結果,是太平盛世的圖景,與孔子的「仁政」「禮治」「教化」的政治主張相符,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教材採用這種理解)。

另一種是從消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消極避世,符合孔子「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主張,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有下面一些理由。

(1)從孔子的思想看。縱觀孔子的一生,應該說積極救世是其思想的主導方面。他為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周遊列國,「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雲爾」(《論語·述而》),他的主張在各國都行不通,他被「斥乎齊,逐乎宋衛,困於陳蔡之間」(《史記·孔子世家》),卻「知其不可而為之」(《論語·憲問》)。但由於到處碰壁,有時也流露出消極情緒,特別是他晚年回魯國後恬退避世的思想很突出。《論語·公冶長》中有孔子說的「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之類的話;《史記·孔子世家》中也說:「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曰:「吾道窮矣……」,這些都是孔子思想中消極的一面。

《侍坐》中所記之事當在孔子晚年,因為四弟子中公西華最年幼,比孔子小42歲(據劉寶楠《論語正義》),孔子去魯適衛時56歲,(據《史記·孔子世家》)時公西華年僅14歲,大概不可能隨孔子出國;又公西華是魯國人(據《辭海》),也不可能在孔子周遊列國時投師孔子,所以公西華成為孔子弟子當在孔子返魯後,即65歲以後。可見,孔子「與點」時不可能有積極從政的思想。

(2)從孔子對子路和曾皙的不同態度看。《侍坐》章記載,在子路言志之後,「夫子哂之」。一「哂」一「與」,態度截然不同。孔子為什麼要「哂」子路?因為「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子路講自己能治「千乘之國」,是不謙虛的。如果曾點志在把國家治理成一個「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使萬物莫不遂其性」的「太平無事」的理想之國,不是更不謙虛嗎?果真如此,孔子就不會「與點」,而只會「笑點」,甚至是「大笑」了。可見,孔子「與點」,並非因為曾點有濟世之大志。

(3)從曾點與子路等人言志的不同內容看。子路志在治「千乘之國」,冉有志在治「方六七十,如五六十」之邦,公西華志在為小相,參與「宗廟之事,如會同」。二三子之志雖有驕謙之分,卻無本質之別,都志在為政。孔子也說:「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而曾點自稱「異乎三子者之撰」。如果曾點志在為政,那麼曾點之志何以「異乎三子者之撰」?可見,曾點是「不求為政」的。

(4)從《論語》中其他篇章有關記載看。《公冶長》記載:「子使漆雕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也。』子說。」(斯,指仕進之道,說,同「悅」)漆雕開「志於學道不欲仕進,……孔子見其不汲汲於榮祿,知其志道深,故喜悅也。」(邢昺:《論語正義》)既然孔子喜歡漆雕開的「不欲仕進」,那麼贊成曾點的「不求為政」,也就並非偶然了。《公冶長》里這段記載,正是《侍坐》章里孔子「與點」原因的一個注腳。

三、孔子的有關思想主張

1.孔子主張禮治,反對法治。禮的意義在古代甚為廣泛,指國際間交際的禮節儀式,貴族的冠、婚、喪、祭、饗等典禮,包括政治制度、道德規范等。孔子說:「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後繼周者,雖百代可知也。」(《論語·學而》)似乎周禮是千秋不變的規范。晉國鑄了刑鼎,他尖銳地反對,說:「晉其亡乎,失其度矣。」

2.在經濟方面,他反對封建的田賦制度而極力維護西周以來的田賦制度。《左傳·哀公十一年》:「季氏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爾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妨焉』。」

3.孔子主張維護等級制度的正名思想。他主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合乎「禮」的等級制度。孔子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論語·子路》)

4.孔子主張克己復禮。《論語·顏淵》記載:「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曰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顏淵又問「克己復禮」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孔子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5.在倫理思想方面,孔子主張仁。孔子的「仁」的基本精神是教人根據周禮調整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他的「仁」一般不包括勞動者。孔子說:「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論語·憲問》)曾子以「忠、恕」二字概括「仁」的涵義,是比較接近原意的。忠恕之道,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6.在哲學上,孔子主張天命觀。孔子主張天命,一次,他受到匡人的圍困,他說:「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在孔子看來,「天」是宇宙萬物無言的主宰者。孔子認為他自己就是秉承天命而說話做事的。孔子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論語·為政》)他把恢復周禮看做是自己的歷史使命,說:「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論語·子罕》)

7.在教育上,孔子主張「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和「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的精神。

8.在品德方面,他主張「寬、恥、信、敏、惠、溫、良、恭、儉、讓」等。

四、《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散論(朱宏達)

《子路、曾皙、 冉有、公西華侍坐》(以下簡稱《侍坐》)是《論語·先進篇》的一章,看起來文字不多,篇幅不長,但在語錄體的《論語》中算得上是難得的長篇了。

《論語》全書共20篇,498章(按朱熹說),計約12700字。每章大都篇制短小,甚至只有片言只語。唯《侍坐》結構首尾完整,形象較為鮮明,通過對話表示了各自不同的意趣、性格和志向,讀後耐人尋味。平淡自然,含意深雋,絲毫沒有斧鑿痕跡,卻在眼前平易事中信手勾勒一幅先賢論志的圖畫。當然,我們不必像宋儒那樣去津津樂道本篇中的所謂「曾點氣象」「聖賢氣象」〔《四書集注》朱熹引程子曰:「孔子與(曾)點,蓋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卻不能不承認本篇是《論語》中文學性最強的一章。尤其是本篇所記載的富有個性的人物語言和對於人物的不同神態的刻畫,不僅體現了《論語》蘊藉含蓄、簡淡不厭的語言特色,代表了全書的文學成就,而且可以說是魏晉時那種速寫式的軼事體小說的濫觴。



《侍坐》一開始,孔子就開門見山對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四位弟子說:「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這就明確地提出這次談話的中心,也是文章的中心是論志。論志,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說就是談理想。《論語》的大部分篇幅固然是用來談仁、義,談禮、智、信的,但也有不少篇幅是談人生,談理想,談學習的。本篇就是孔子啟發弟子們談自己的理想,並對弟子們所談理想的內容和態度,表示不同的看法和評價。

子路是個急性人,孔子話音剛落,他就搶先發言。「率爾」兩字,很准確地表現出子路直率而又粗疏魯莽的性格。子路所說的「千乘之國」,在當時大約是中等偏小的國家,萬乘之國如晉、楚、齊、秦等才是大國。子路認為:憑自己的才能去治理一個中等規模的國家是綽綽有餘的。即使是這個國家處在外有侵侮,內有飢荒的危急情況下,他也能使之轉危為安;用不了幾年功夫,就可使這個國家強盛起來,使那裡的百姓都懂得禮義。

冉有、公西華則是在孔子點了名以後,才發表自己見解的。他們兩人所說的都是諸侯邦國之事,本質上和子路所說的沒有什麼差別,只是態度要謙虛謹慎得多,語氣要委婉得多。他們認為自己只能在「方六七十,如五六十」這樣一個小諸侯國或大夫封地里做點具體工作;或使百姓富足,或可折衷樽俎。至於禮樂方面的熏陶和教育,那是只能另請賢明了。冉有說「如其禮樂,以俟君子」;公西華說「願為小相」。顯得那樣平易、謙和,稱得上是孔門弟子中的彬彬君子了。

曾皙所說與子路等三人完全不同。他既不講從政,即治理國家;也不講出使會盟,而是刻畫一個場面,描寫一個情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從富有詩意的情景描寫中,曲折地表達出曾皙的理想;顯得那樣從容不迫,逍遙自在,甚至有點狂放不羈,但卻引起了孔子的無限贊嘆;孔子說:「吾與點也!」明確表示了他的思想傾向。

人生理想是個總的概念,實際上包含著政治上的追求和道德上的修養兩個方面。子路、冉有、公西華所談的理想雖不盡相同,但都側重於政治方面。而《論語·公冶長篇》所記孔子與弟子們論志則是偏重於倫理的:

顏淵、子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

曾皙的高明之處正在於他能將政治和道德的兩種理想熔為一爐,而出之以春風沂水,一片和煦春光,既可理解為政治上的理想寄託,也可引申為道德上的修養追求,使讀者大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思索餘地。



按照循循善誘的方法和因材施教的原則,對弟子們的看法作出臧否和評價,這是孔門教育的重要方式。在《侍坐》里,孔子對弟子們所談的人生理想,就表示了三種不同的態度,並各各作了評價。①對曾皙表示贊同,甚至欣賞。②對子路表示否定,但心平氣和,只在微微一笑中流露出一絲不滿情緒。③對冉有、公西華沒有表示可否。這里我們先分析②、③兩種。

《論語》記載孔子曾將自己弟子按各自特長分為德行、政事、言語、文學(指熟悉古代文獻)四類。子路、冉有屬政事一類,是兩位有政治才能的人物〔《論語·先進篇》:「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

《子路篇》:

季康子問:「仲由可使從政也與?」子曰:「由也果,於從政乎何有?」……季康子問:「求也可使從政也與?」子曰:「求也藝,於從政也何有?」

《公冶長篇》:

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問,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指負責兵役和軍政工作),不知其仁也。」

由此可知,子路所說治理千乘之國,並不是脫離實際的自我誇耀,而是他力所能及的。孔子之所以批評他,是因為他「率爾而對」,「其言不讓」。在孔子看來,沒有禮義就沒有一切;縱有天大的政治才幹,也不能治理好一個國家。何況當時師生談話也是有一定的禮儀講究的。《禮記·曲禮上篇》說:「侍於君子,不顧而對,非禮也。」

《公冶長篇》又記:

孟武伯問:「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指擔任縣長或總管),不知其仁也。」

孟武伯問:「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指接待外賓辦理交涉),不知其仁也。」

這里又證明冉有、公西華所談的理想和孔子對他們兩人的評價基本上是一致的。孔子認為冉有二人盡管態度謙遜,不是「率爾而對」,但所談內容無非是為邦為國一套,這在當時的孔子看來似乎是不那麼感興趣了。



那麼孔子為什麼獨獨贊賞曾皙,說「吾與點也」,而且記錄者還在曾皙發言前先製造一種氣氛:「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特意表現出一種不同凡響的氣象〔宋儒推崇曾點,明代學者則略有微辭。如張岱說:「曾點念念要與三子比量,所以不能信受喟然之意。」楊升庵說:「曾點因種瓜而傷曾子之額,撲之仆地,如此暴戾,豈是春風沂水襟懷,所以畢竟自信不過。」〕?這個問題,歷來意見紛紜。解放以來,大致有以下幾種代表性說法:

①「孔子與曾點者,以點之言為太平社會之縮影也。」〔見楊樹達《論語疏證》〕

②「全文突出了儒家的禮樂治國的理想。」〔 劉盼遂等主編的《中國歷代散文選》上冊第116頁〕

③「今以《論語》考之,孔子本有行道救世之心,而終不得志,因此他有『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話和『欲居九夷』的想法;孔子又說:『飯疏食(吃粗糙的食物)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先秦文學參考資料》第349頁〕

④這不是儒家思想,而是道家的思想;而且這篇文字在《論語》中篇幅亦長,恐怕是戰國時期孔門後學所記。〔劉盼遂等主編的《中國歷代散文選》上冊第116頁。〕

以上說法,各有所側重。因為曾點的政治抱負是通過春風沂水的描敘而曲折表露出來,所以見仁見智,可以圓通,似不必拘泥於一說。按照這個原則,我這里可以提出另一種根本不同於上述意見的看法,根據是《論衡·明雩篇》:

曾皙對孔子言其志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孔子曰:「吾與點也!」魯設雩祭於沂水之上。暮者,晚也;春謂四月也。春服既成,謂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樂人也。浴乎沂,涉沂水也,象龍之從水中出也。風乎舞雩,風,歌也。詠而饋,詠歌饋祭也,歌詠而祭也。說論之家,以為浴者,浴沂水中也。風干身也。周之四月,正歲二月也,尚寒,安得浴而風干身?由此言之,涉水不浴,雩祭審矣。

王充在這里明白無疑地解釋了曾皙所述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儀式,就是雩祭的儀式。雩祭,是春天人們求雨的祀禮,所以《禮記》說:「雩祭,祭水旱也。」王充的解釋根據亦足。因為魯國當時通用周歷,所以說周之四月,正是夏歷二月;天氣尚寒,怎麼能浴?冠者、童子都是雩祭樂人,他們在祭祀時,須涉沂水;十二、三個人魚貫而行,象徵著龍從水中躍出。「風」,解釋為「唱歌」,「歸」通「饋」,即「」,都合訓詁。「歸」通饋,在《論語》中不乏其例。如《陽貨篇》「歸孔子豚」的「歸」即作「饋」講,是送食、進食的意思。《史記·仲尼弟子列傳》「曾蒧(《論語》作「點」)字皙,侍孔子,孔子曰:『言爾志』。蒧曰:『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集解》徐廣曰:「一作饋」,這是古本《論語》「歸」作「饋」之證。從文意來說,王充的解釋似更符合原意。因為,①在禮樂崩壞的春秋末期,曾點能對古禮作如此具體生動的描繪,以此寄託自己的理想,這在孔子看來是十分難得的彼得我心者,因而內心狂喜而情不自禁地喟然贊嘆了。②孔子不滿子路,是因為他「非禮」;贊賞曾皙是因為他懂得古禮。禮與非禮乃是儒家人生理想中的首要問題。這樣解釋,全篇上下文意就脈絡貫通了。此外,我們知道今本《論語》是《魯論語》的傳本,在漢代時,還有今天已經失傳的《古論語》《齊論語》。《論衡》的解釋或許是出之於《古論語》吧!

❺ 《子路、曾皙、冉友、公西華待坐》全文及翻譯

原文: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子曰:「以吾一日長乎爾,毋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

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之國,攝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飢饉;由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之。

「求,爾何知?」

對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以俟君子。」

「赤,爾何如?」

對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願為小相焉。」

「點,爾何如?」

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

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

曰:「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

夫子喟然嘆曰:「吾與點也!」

三子者出,曾晳後。曾晳曰:「夫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求則非邦也與?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則非邦也與?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

譯文: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華陪(孔子)坐著。孔子說:「不要因為我年紀比你們大一點,就不敢講了。(你們)平時常說:『沒有人了解我呀!』假如有人了解你們,那麼(你們)打算怎麼做呢?」

子路急忙回答說:「一個擁有一千輛兵車的國家,夾在大國之間,加上外國軍隊的侵犯,接著又遇上飢荒;如果讓我治理這個國家,等到三年功夫,就可以使人人勇敢善戰,而且還懂得做人的道理。」

孔子聽了,微微一笑。

「冉求,你怎麼樣?」

(冉求)回答說:「一個縱橫各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的國家,如果讓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來。至於修明禮樂,那就只有等待賢人君子了。」

「公西赤,你怎麼樣?」

(公西赤)回答說:「我不敢說能做到什麼,只是願意學習。宗廟祭祀的工作,或者是諸侯會盟,朝見天子,我願意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做一個小小的贊禮人。」

「曾點,你怎麼樣?」

(曾點)彈瑟的聲音漸漸稀疏下來,鏗的一聲,放下瑟直起身來,回答說:「我和他們三人的才能不一樣呀!」

孔子說:「那有什麼關系呢?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

(曾點)說:「暮春時節(天氣和暖),春天的衣服已經穿著了。(我和)五六位成年人,六七個少年,到沂河裡洗澡,在舞雩台上吹吹風,唱著歌走回家。」

孔子長嘆一聲說:「我是贊成曾點的想法呀!」

子路、冉有、公西華都出去了,曾晳最後走。曾晳問(孔子):「他們三個人的話怎麼樣?」

孔子說:「也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罷了!」

(曾晳)說:「你為什麼笑仲由呢?」

(孔子)說:「治理國家要講理讓,可他的話卻一點不謙讓,所以笑他。難道冉求所講的就不是國家嗎?怎見得縱橫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的地方就不是國家呢?難道公西赤所講的不是國家嗎?宗廟祭祀和諸侯會同之事,不是諸侯的大事又是什麼呢?如果公西華只能給諸侯做一個小的贊禮人,那誰能來做大的贊禮呢?」

(5)侍坐宣傳擴展閱讀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選自《論語·先進》篇,標題為後人所加。文章記錄的是孔子和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這四個弟子「言志」的一段話。生動再現了孔子和學生一起暢談理想的情形。

子路的輕率急躁,冉有的謙虛,公西華的委婉曲致,曾皙的高雅寧靜,給人留下極其深刻的印象。是一段可讀性很強的文章。

1、人物介紹:

子路,姓仲名由,字子路,即文中的「由」;

曾皙,名點,字皙,即文中的「點」 ;

冉有,姓冉,名求,字子有,即文中的「求」 ;

公西華,姓公西,名赤,字子華,即文中的「赤」。

2、人物性格:

子路:有抱負,坦誠,性格也比較魯莽、輕率,自信,知難而進,有軍事政治才能。

曾晳:懂禮愛樂,灑脫高雅,卓爾不群。

冉有:謙虛謹慎,說話很有分寸。

公西華:謙恭有禮,說話委婉,嫻於辭令,嫻熟禮儀。

3、孔子生平和《論語》簡介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魯國人。魯定公時,曾任魯國大司寇,後來私人辦學,周遊列國,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還在晚年整理「六經」(《詩》《書》《易》《禮》《樂》《春秋》)。他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

自漢代以後,孔子學說成為二千餘年封建文化的正統,影響極大。封建統治者一直把他尊為聖人。他又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影響深遠,以至於今。

《論語》是一部語錄體的散文集,它是孔子的門人和再傳弟子所輯錄的孔子的言行錄,全面地反映了孔子的哲學、政治、文化和教育思想,是關於儒家思想的最重要著作。宋儒把《論語》《大學》《中庸》和《孟子》合稱為「四書」。

《論語》全書共20篇,498章(按朱熹說),計約12700字。每章大都篇制短小,甚至只有片言只語。唯《侍坐》結構首尾完整,形象較為鮮明,通過對話表示了各自不同的意趣、性格和志向,讀後耐人尋味。平淡自然,含意深雋,絲毫沒有斧鑿痕跡,卻在眼前平易事中信手勾勒一幅先賢論志的圖畫。

不必像宋儒那樣去津津樂道本篇中的所謂「曾點氣象」「聖賢氣象」〔《四書集注》朱熹引程子曰:「孔子與(曾)點,蓋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卻不能不承認本篇是《論語》中文學性最強的一章。尤其是本篇所記載的富有個性的人物語言和對於人物的不同神態的刻畫,不僅體現了《論語》蘊藉含蓄、簡淡不厭的語言特色,代表了全書的文學成就,而且可以說是魏晉時那種速寫式的軼事體小說的濫觴。

❻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孔子的教學有什麼特點

孔子注重創設一個寬松、和諧的場,讓學生全身心地投入,毫無顧慮地發表看法。適時 ,適度啟發學生,調動學生學習積極性,發揮學生的主動性。

他關心學生,愛護學生,對每個人的情況了如指掌。在日常交談中,也引導學生立志,關心國家政事,堅持正面教育為主。

(6)侍坐宣傳擴展閱讀:

子路:有抱負,坦誠,性格也比較魯莽、輕率,自信,知難而進,有軍事政治才能。

曾晳:懂禮愛樂,灑脫高雅,卓爾不群。

冉有:謙虛謹慎,說話很有分寸。

公西華:謙恭有禮,說話委婉,嫻於辭令,嫻熟禮儀。



❼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孔子與學生討論什麼話題

子路、曾皙(zēng xī)、冉(rǎn)有、公西華(huá)侍(shì)坐。子曰:「以吾(wú)一日長(zhǎng)乎爾,毋(wú)吾以也。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
子路率爾而對曰:「千乘(shèng)之國,攝(shè)乎大國之間,加之以師旅,因之以飢饉(jǐn);由也為之,比(bì)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
夫子哂(shěn)之。
「求,爾何如?」
對曰:「方六七十,如五六十,求也為之,比及三年,可使足民。如其禮樂(yuè),以俟(sì)君子。」
「赤,爾何如?」
對曰:「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fǔ),願為小相(xiàng)焉。」
「點,爾何如?」
鼓瑟希,鏗(kēng)爾,舍(shě)瑟而作,對曰:「異乎三子者之撰(zhuàn)。」
子曰:「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曰:「莫(mù)春者,春服既成,冠(guàn)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yí ),風乎舞雩(yú),詠而歸。」
夫子喟(kuì)然嘆曰:「吾與點也。」
三子者出,曾皙後。曾皙曰:「夫(fú)三子者之言何如?」
子曰:「亦各言其志也已矣!」
曰:「夫子何哂由也?」
曰:「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唯求則非邦也與(yú)?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唯赤則非邦也與?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赤也為之小,孰能為之大?」[1]

譯文編輯
子路、曾晳、冉有、公西華陪(孔子)坐著。孔子說:"因為我年紀比你們大些,(人家)不用我了.(另有兩說:1."以" 作 "認為" ,不要認為(這樣就不對)我說了. "2."以" 作 "停止", (你們)不要因為我就不說了.)(你們)平時(就)常說:'沒有人了解我呀!'假如有人了解你們,那麼(你們)打算做些什麼事情呢?"
子路急遽地回答說:"一個擁有千乘兵車的國家,夾在大國之間,加上外國軍隊的侵犯,接著又遇上飢荒;如果讓我治理這個國家,等到三年功夫,就可以使人有保衛國家的勇氣,而且還懂得做人的道理。"
孔子聽了,微微一笑。
"冉有,你怎麼樣?"
(冉有)回答說:"一個方圓六七十里甚至於五六十里的國家,如果讓我去治理,等到三年,就可以使老百姓富足起來。至於振興禮樂教化,那就只有等待賢人君子來推行了。"
"公西華,你怎麼樣?"
(公西華)回答說:"我不敢說能做到什麼,但願意學著做些東西。宗廟祭祀的工作,或者是諸侯會盟及朝見天子的時候,我願意穿著禮服,戴著禮帽,做一個小小的官員。"
"曾皙,你怎麼樣?"
(曾皙)彈瑟的聲音漸漸稀疏下來,鏗的一聲,放下瑟直起身來,回答說:"我和他們三人所講的不一樣呀!"
孔子說:"那有什麼關系呢?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
(曾皙)說:"暮春時節(天氣和暖),春天的衣服已經穿著了。(我和)五六個成年人,六七個童僕,到沂河裡游泳(祈福),在舞雩台上乘涼,唱著歌回家。"
孔子長嘆一聲說:"我贊同曾皙的想法呀!"
子路、冉有、公西華都出去了,曾晳最後走。曾晳問(孔子):"他們三個人的話怎麼樣?"
孔子說:"也不過是各自談談自己的志向罷了!"
(曾晳)說:"您為什麼笑仲由呢?"
(孔子)說:「要用禮來治理國家,可他說話卻不知道謙虛,所以笑他。難道冉有講的就不是國家大事嗎?何以見得方圓六七十里或五六十里的地方就不是國家呢?難道公西華所講的不是國家大事嗎?宗廟祭祀,諸侯會盟和朝見天子,不是諸侯的大事又是什麼呢?公西華只能替諸侯做小相,那麼,誰又能給諸侯做大相?」[1]

注釋編輯
侍:侍奉;
侍坐:此處指執弟子之禮,侍奉老師而坐
以吾一日長乎爾:以,因為;長,年長。
毋吾以也:吾,作「以」的賓語,在否定句中代詞賓語前置。以,動詞,用
居:平時,平日在家的時候。
則:連詞,就;
如或:如果有人。如:連詞,如果。或:無定代詞,有人。
則:連詞,那麼,就;
何以:用什麼(去實現自己的抱負)。以,動詞,用。
率爾:輕率急忙地樣子;爾,助詞,用作修飾語的詞尾。
對:回答;
乘:車輛。春秋時,一輛兵車,配甲士3人,步卒72人,稱一剩
攝:夾,箝。
乎:於,在。
師:軍隊;
因:動詞,繼,接續,接著。
之:代詞,代之「千乘之國」
比(bì)及:等到。
且:連詞,並且。
方:義,正道,這里指禮義。
哂,微笑。
方,見方,縱橫。
如:連詞,表選擇,或者;
足:使……富足。
如:連詞,表提起另一話題,作「至於」講,
其:那。
以:把。後邊省賓語「之」。
俟:等待。
能:動詞,能做到。
焉:之,指管理國家的事情。
如:連詞,或者。
會:諸侯之間的盟會。
同:諸侯共同朝見天子。
端:古代的一種禮服。
章甫:古代的一種禮帽。這里都是名詞用作動詞,意思是「穿著禮服,戴著禮帽」;
願:願意;
相:在祭祀、會盟或朝見天子時主持贊禮和司儀的人。
焉:兼詞,於是,在這些場合里。
鼓:彈。
瑟:古樂器。
希:同「稀」,稀疏,這里指鼓瑟的聲音已接近尾聲。
舍:放下。
作:站起身;
撰:陳述。
傷:妨害。
乎:語氣詞,呢。
莫春:指農歷三月。莫,音義同「暮」
既:副詞,已經。
成:穩定,指春服已經穿得住。
冠:古時男子二十歲為成年,束發加冠;
喟然:嘆息的樣子。
與:動詞,贊成,同意。
後:用作動詞,走(落)在後面。
為:治理。
以:介詞。靠,用。
讓:謙讓。
邦:國家,這是指國家大事。
與:同「歟」,疑問語氣詞。[1]

人物介紹編輯
子路,姓仲名由,字子路,即文中的「由」;
曾皙,名點,字皙,即文中的「點」 ;
冉有,姓冉,名求,字子有,即文中的「求」 ;
公西華,姓公西,名赤,字子華,即文中的「赤」。

人物性格編輯
子路:有抱負,坦誠,性格也比較魯莽、輕率。
曾皙:懂禮愛樂,灑脫高雅,卓爾不群。
冉有:謙虛謹慎,說話很有分寸。
公西華:謙恭有禮,說話委婉,嫻於辭令。

相關資料編輯
一、孔子生平和《論語》簡介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魯國人。魯定公時,曾任魯國大司寇,後來私人辦學,周遊列國,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還在晚年整理「六經」(《詩》《書》《易》《禮》《樂》《春秋》)。他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自漢代以後,孔子學說成為二千餘年封建文化的正統,影響極大。封建統治者一直把他尊為聖人。他又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影響深遠,以至於今。
《論語》是一部語錄體的散文集,它是孔子的門人和再傳弟子所輯錄的孔子的言行錄,全面地反映了孔子的哲學、政治、文化和教育思想,是關於儒家思想的最重要著作。宋儒把《論語》《大學》《中庸》和《孟子》合稱為「四書」。《論語》共20篇,每篇又分若干章,不相連屬;言簡意豐,含蓄凝練,包含了孔子淵博的學識和豐富的生活經驗;在記言的同時,傳達了人物的神情態度;在某些章節的記述中,還生動地反映了人物的性格特點;其中有不少精闢的言論成為人們慣用的格言和成語,對後來的文學語言有很大影響。
二、關於「吾與點也」
孔子為什麼說「吾與點也」,對這個問題,歷來是有爭議的。對曾皙說的那段話(「暮春」至「詠而歸」),有的是從積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以禮治國,他說的是禮治的結果,是太平盛世的圖景,與孔子的「仁政」「禮治」「教化」的政治主張相符,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教材採用這種理解)。
另一種是從消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消極避世,符合孔子「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主張,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有下面一些理由。
⑴從孔子的思想看。縱觀孔子的一生,應該說積極救世是其思想的主導方面。他為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周遊列國,「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雲爾」(《論語·述而》),他的主張在各國都行不通,他被「斥乎齊,逐乎宋衛,困於陳蔡之間」(《史記·孔子世家》),卻「知其不可而為之」(《論語·憲問》)。但由於到處碰壁,有時也流露出消極情緒,特別是他晚年回魯國後恬退避世的思想很突出。《論語·公冶長》中有孔子說的「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之類的話;《史記·孔子世家》中也說:「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曰:「吾道窮矣……」,這些都是孔子思想中消極的一面。
《侍坐》中所記之事當在孔子晚年,因為四弟子中公西華最年幼,比孔子小42歲(據劉寶楠《論語正義》),孔子去魯適衛時56歲,(據《史記·孔子世家》)時公西華年僅14歲,大概不可能隨孔子出國;又公西華是魯國人(據《辭海》),也不可能在孔子周遊列國時投師孔子,所以公西華成為孔子弟子當在孔子返魯後,即65歲以後。可見,孔子「與點」時不可能有積極從政的思想。
⑵從孔子對子路和曾皙的不同態度看。《侍坐》章記載,在子路言志之後,「夫子哂之」。一「哂」一「與」,態度截然不同。孔子為什麼要「哂」子路?因為「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子路講自己能治「千乘之國」,是不謙虛的。如果曾點志在把國家治理成一個「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使萬物莫不遂其性」的「太平無事」的理想之國,不是更不謙虛嗎?果真如此,孔子就不會「與點」,而只會「笑點」,甚至是「大笑」了。可見,孔子「與點」,並非因為曾點有濟世之大志。
⑶從曾點與子路等人言志的不同內容看。子路志在治「千乘之國」,冉有志在治「方六七十,如五六十」之邦,公西華志在為小相,參與「宗廟之事,如會同」。二三子之志雖有驕謙之分,卻無本質之別,都志在為政。孔子也說:「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而曾點自稱「異乎三子者之撰」。如果曾點志在為政,那麼曾點之志何以「異乎三子者之撰」?可見,曾點是「不求為政」的。
⑷從《論語》中其他篇章有關記載看。《公冶長》記載:「子使漆雕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也。』子說。」(斯,指仕進之道,說,同「悅」)漆雕開「志於學道不欲仕進,……孔子見其不汲汲於榮祿,知其志道深,故喜悅也。」(邢昺:《論語正義》)既然孔子喜歡漆雕開的「不欲仕進」,那麼贊成曾點的「不求為政」,也就並非偶然了。《公冶長》里這段記載,正是《侍坐》章里孔子「與點」原因的一個注腳。
三、孔子的有關思想主張
1.孔子主張禮治,反對法治。禮的意義在古代甚為廣泛,指國際間交際的禮節儀式,貴族的冠、婚、喪、祭、饗等典禮,包括政治制度、道德規范等。孔子說:「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後繼周者,雖百代可知也。」(《論語·學而》)似乎周禮是千秋不變的規范。晉國鑄了刑鼎,他尖銳地反對,說:「晉其亡乎,失其度矣。」
2.在經濟方面,他反對封建的田賦制度而極力維護西周以來的田賦制度。《左傳·哀公十一年》:「季氏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爾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妨焉』。」
3.孔子主張維護等級制度的正名思想。他主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合乎「禮」的等級制度。孔子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論語·子路》)
4.孔子主張克己復禮。《論語·顏淵》記載:「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曰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顏淵又問「克己復禮」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孔子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5.在倫理思想方面,孔子主張仁。孔子的「仁」的基本精神是教人根據周禮調整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他的「仁」一般不包括勞動者。孔子說:「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論語·憲問》)曾子以「忠、恕」二字概括「仁」的涵義,是比較接近原意的。忠恕之道,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6.在哲學上,孔子主張天命觀。孔子主張天命,一次,他受到匡人的圍困,他說:「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在孔子看來,「天」是宇宙萬物無言的主宰者。孔子認為他自己就是秉承天命而說話做事的。孔子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論語·為政》)他把恢復周禮看做是自己的歷史使命,說:「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論語·子罕》)
7.在教育上,孔子主張「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和「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的精神。
8.在品德方面,他主張「寬、恥、信、敏、惠、溫、良、恭、儉、讓」等。
四、《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散論(朱宏達)
《子路、曾皙、 冉有、公西華侍坐》(以下簡稱《侍坐》)是《論語·先進篇》的一章,看起來文字不多,篇幅不長,但在語錄體的《論語》中算得上是難得的長篇了。
《論語》全書共20篇,498章(按朱熹說),計約12700字。每章大都篇制短小,甚至只有片言只語。唯《侍坐》結構首尾完整,形象較為鮮明,通過對話表示了各自不同的意趣、性格和志向,讀後耐人尋味。平淡自然,含意深雋,絲毫沒有斧鑿痕跡,卻在眼前平易事中信手勾勒一幅先賢論志的圖畫。當然,我們不必像宋儒那樣去津津樂道本篇中的所謂「曾點氣象」「聖賢氣象」〔《四書集注》朱熹引程子曰:「孔子與(曾)點,蓋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卻不能不承認本篇是《論語》中文學性最強的一章。尤其是本篇所記載的富有個性的人物語言和對於人物的不同神態的刻畫,不僅體現了《論語》蘊藉含蓄、簡淡不厭的語言特色,代表了全書的文學成就,而且可以說是魏晉時那種速寫式的軼事體小說的濫觴。

❽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

曾皙說的才是終極的目標啊,政治清明,然後大家生活的快樂自足
有一個故事你知道了可能就更好理解這件事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子路,在一個地方當官,每天就彈彈琴,唱唱歌(我懷疑我是不是記錯了,因為貌似子路不是這種人)到處玩兒,治理的特別好。後來他去別的地方了,孔子就推薦了自己另一個弟子,這個孩子到了那兒整天沒日沒夜的幹活,瘦了好多,快累死了,卻仍然和子路差好多。我覺得到這個份上,就看出來儒家和道家的相同點了,無為而治啊。這篇課文里子路太狂,孔子就是要壓一下他的銳氣。子路是很有能力的,但是孔子每次都要「打壓」他一下,對別人就不會,這是孔子「因材施教」的做法。

❾ 公西華侍坐的相關資料

一、孔子生平和《論語》簡介
孔子(前551—前479),名丘,字仲尼,春秋末期魯國人。魯定公時,曾任魯國大司寇,後來私人辦學,周遊列國,宣傳自己的政治主張,還在晚年整理「六經」(《詩》《書》《易》《禮》《樂》《春秋》)。他是儒家學派的創始人。自漢代以後,孔子學說成為二千餘年封建文化的正統,影響極大。封建統治者一直把他尊為聖人。他又是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他的教育思想影響深遠,以至於今。
《論語》是一部語錄體的散文集,它是孔子的門人和再傳弟子所輯錄的孔子的言行錄,全面地反映了孔子的哲學、政治、文化和教育思想,是關於儒家思想的最重要著作。宋儒把《論語》《大學》《中庸》和《孟子》合稱為「四書」。《論語》共20篇,每篇又分若干章,不相連屬;言簡意豐,含蓄凝練,包含了孔子淵博的學識和豐富的生活經驗;在記言的同時,傳達了人物的神情態度;在某些章節的記述中,還生動地反映了人物的性格特點;其中有不少精闢的言論成為人們慣用的格言和成語,對後來的文學語言有很大影響。
二、關於「吾與點也」
孔子為什麼說「吾與點也」,對這個問題,歷來是有爭議的。對曾皙說的那段話(「暮春」至「詠而歸」),有的是從積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以禮治國,他說的是禮治的結果,是太平盛世的圖景,與孔子的「仁政」「禮治」「教化」的政治主張相符,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教材採用這種理解)。
另一種是從消極方面理解的,認為曾皙是主張消極避世,符合孔子「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主張,因此孔子說「吾與點也」。有下面一些理由。
⑴從孔子的思想看。縱觀孔子的一生,應該說積極救世是其思想的主導方面。他為推行自己的政治主張周遊列國,「發憤忘食,樂以忘憂,不知老之將至雲爾」(《論語·述而》),他的主張在各國都行不通,他被「斥乎齊,逐乎宋衛,困於陳蔡之間」(《史記·孔子世家》),卻「知其不可而為之」(《論語·憲問》)。但由於到處碰壁,有時也流露出消極情緒,特別是他晚年回魯國後恬退避世的思想很突出。《論語·公冶長》中有孔子說的「道不行,乘桴浮於海」之類的話;《史記·孔子世家》中也說:「魯終不能用孔子,孔子亦不求仕。……」(孔子)曰:「吾道窮矣……」,這些都是孔子思想中消極的一面。
《侍坐》中所記之事當在孔子晚年,因為四弟子中公西華最年幼,比孔子小42歲(據劉寶楠《論語正義》),孔子去魯適衛時56歲,(據《史記·孔子世家》)時公西華年僅14歲,大概不可能隨孔子出國;又公西華是魯國人(據《辭海》),也不可能在孔子周遊列國時投師孔子,所以公西華成為孔子弟子當在孔子返魯後,即65歲以後。可見,孔子「與點」時不可能有積極從政的思想。
⑵從孔子對子路和曾皙的不同態度看。《侍坐》章記載,在子路言志之後,「夫子哂之」。一「哂」一「與」,態度截然不同。孔子為什麼要「哂」子路?因為「為國以禮,其言不讓,是故哂之。」子路講自己能治「千乘之國」,是不謙虛的。如果曾點志在把國家治理成一個「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使萬物莫不遂其性」的「太平無事」的理想之國,不是更不謙虛嗎?果真如此,孔子就不會「與點」,而只會「笑點」,甚至是「大笑」了。可見,孔子「與點」,並非因為曾點有濟世之大志。
⑶從曾點與子路等人言志的不同內容看。子路志在治「千乘之國」,冉有志在治「方六七十,如五六十」之邦,公西華志在為小相,參與「宗廟之事,如會同」。二三子之志雖有驕謙之分,卻無本質之別,都志在為政。孔子也說:「安見方六七十,如五六十而非邦也者?」「宗廟會同,非諸侯而何?」而曾點自稱「異乎三子者之撰」。如果曾點志在為政,那麼曾點之志何以「異乎三子者之撰」?可見,曾點是「不求為政」的。
⑷從《論語》中其他篇章有關記載看。《公冶長》記載:「子使漆雕開仕,對曰:『吾斯之未能信也。』子說。」(斯,指仕進之道,說,同「悅」)漆雕開「志於學道不欲仕進,……孔子見其不汲汲於榮祿,知其志道深,故喜悅也。」(邢昺:《論語正義》)既然孔子喜歡漆雕開的「不欲仕進」,那麼贊成曾點的「不求為政」,也就並非偶然了。《公冶長》里這段記載,正是《侍坐》章里孔子「與點」原因的一個注腳。
三、孔子的有關思想主張
1.孔子主張禮治,反對法治。禮的意義在古代甚為廣泛,指國際間交際的禮節儀式,貴族的冠、婚、喪、祭、饗等典禮,包括政治制度、道德規范等。孔子說:「殷因於夏禮,所損益可知也;周因於殷禮,所損益可知也;其後繼周者,雖百代可知也。」(《論語·學而》)似乎周禮是千秋不變的規范。晉國鑄了刑鼎,他尖銳地反對,說:「晉其亡乎,失其度矣。」
2.在經濟方面,他反對封建的田賦制度而極力維護西周以來的田賦制度。《左傳·哀公十一年》:「季氏欲以田賦,使冉有訪諸仲尼。……仲尼……私於冉有曰:『君子之行也,度於禮。施取其厚,事舉其中,斂從其薄。如是則以丘亦足矣。若不度於禮,而貪冒無厭,則雖以田賦,將又不足。且子季孫若欲行爾法,則周公之典在;若欲苟而行,又何妨焉』。」
3.孔子主張維護等級制度的正名思想。他主張「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這種合乎「禮」的等級制度。孔子說:「名不正則言不順,言不順則事不成,事不成則禮樂不興,禮樂不興則刑罰不中,刑罰不中則民無所措手足。」(《論語·子路》)
4.孔子主張克己復禮。《論語·顏淵》記載:「顏淵問仁。子曰:『克己復禮為仁。一曰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顏淵又問「克己復禮」的具體內容是什麼,孔子說:「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
5.在倫理思想方面,孔子主張仁。孔子的「仁」的基本精神是教人根據周禮調整統治階級內部的矛盾。他的「仁」一般不包括勞動者。孔子說:「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論語·憲問》)曾子以「忠、恕」二字概括「仁」的涵義,是比較接近原意的。忠恕之道,就是「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6.在哲學上,孔子主張天命觀。孔子主張天命,一次,他受到匡人的圍困,他說:「天之將喪斯文也,後死者不得與斯文也;天之未喪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說:「天何言哉?四時行焉,百物生焉,天何言哉?」(《論語·陽貨》)在孔子看來,「天」是宇宙萬物無言的主宰者。孔子認為他自己就是秉承天命而說話做事的。孔子說:「吾十有五而志於學,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論語·為政》)他把恢復周禮看做是自己的歷史使命,說:「鳳鳥不至,河不出圖,吾已矣夫!」(《論語·子罕》)
7.在教育上,孔子主張「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和「學而不厭、誨人不倦」的精神。
8.在品德方面,他主張「寬、恥、信、敏、惠、溫、良、恭、儉、讓」等。
四、《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散論(朱宏達)
《子路、曾皙、 冉有、公西華侍坐》(以下簡稱《侍坐》)是《論語·先進篇》的一章,看起來文字不多,篇幅不長,但在語錄體的《論語》中算得上是難得的長篇了。
《論語》全書共20篇,498章(按朱熹說),計約12700字。每章大都篇制短小,甚至只有片言只語。唯《侍坐》結構首尾完整,形象較為鮮明,通過對話表示了各自不同的意趣、性格和志向,讀後耐人尋味。平淡自然,含意深雋,絲毫沒有斧鑿痕跡,卻在眼前平易事中信手勾勒一幅先賢論志的圖畫。當然,我們不必像宋儒那樣去津津樂道本篇中的所謂「曾點氣象」「聖賢氣象」〔《四書集注》朱熹引程子曰:「孔子與(曾)點,蓋與聖人之志同,便是堯舜氣象也。」〕,卻不能不承認本篇是《論語》中文學性最強的一章。尤其是本篇所記載的富有個性的人物語言和對於人物的不同神態的刻畫,不僅體現了《論語》蘊藉含蓄、簡淡不厭的語言特色,代表了全書的文學成就,而且可以說是魏晉時那種速寫式的軼事體小說的濫觴。

《侍坐》一開始,孔子就開門見山對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四位弟子說:「居則曰:『不吾知也。』如或知爾,則何以哉?」這就明確地提出這次談話的中心,也是文章的中心是論志。論志,用我們今天的話來說就是談理想。《論語》的大部分篇幅固然是用來談仁、義,談禮、智、信的,但也有不少篇幅是談人生,談理想,談學習的。本篇就是孔子啟發弟子們談自己的理想,並對弟子們所談理想的內容和態度,表示不同的看法和評價。
子路是個急性人,孔子話音剛落,他就搶先發言。「率爾」兩字,很准確地表現出子路直率而又粗疏魯莽的性格。子路所說的「千乘之國」,在當時大約是中等偏小的國家,萬乘之國如晉、楚、齊、秦等才是大國。子路認為:憑自己的才能去治理一個中等規模的國家是綽綽有餘的。即使是這個國家處在外有侵侮,內有飢荒的危急情況下,他也能使之轉危為安;用不了幾年功夫,就可使這個國家強盛起來,使那裡的百姓都懂得禮義。
冉有、公西華則是在孔子點了名以後,才發表自己見解的。他們兩人所說的都是諸侯邦國之事,本質上和子路所說的沒有什麼差別,只是態度要謙虛謹慎得多,語氣要委婉得多。他們認為自己只能在「方六七十,如五六十」這樣一個小諸侯國或大夫封地里做點具體工作;或使百姓富足,或可折衷樽俎。至於禮樂方面的熏陶和教育,那是只能另請賢明了。冉有說「如其禮樂,以俟君子」;公西華說「願為小相」。顯得那樣平易、謙和,稱得上是孔門弟子中的彬彬君子了。
曾皙所說與子路等三人完全不同。他既不講從政,即治理國家;也不講出使會盟,而是刻畫一個場面,描寫一個情景:「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從富有詩意的情景描寫中,曲折地表達出曾皙的理想;顯得那樣從容不迫,逍遙自在,甚至有點狂放不羈,但卻引起了孔子的無限贊嘆;孔子說:「吾與點也!」明確表示了他的思想傾向。
人生理想是個總的概念,實際上包含著政治上的追求和道德上的修養兩個方面。子路、冉有、公西華所談的理想雖不盡相同,但都側重於政治方面。而《論語·公冶長篇》所記孔子與弟子們論志則是偏重於倫理的:
顏淵、子路侍。子曰:「盍各言爾志?」子路曰:「願車馬衣(輕)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顏淵曰:「願無伐善,無施勞。」子路曰:「願聞子之志。」子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
曾皙的高明之處正在於他能將政治和道德的兩種理想熔為一爐,而出之以春風沂水,一片和煦春光,既可理解為政治上的理想寄託,也可引申為道德上的修養追求,使讀者大有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思索餘地。

按照循循善誘的方法和因材施教的原則,對弟子們的看法作出臧否和評價,這是孔門教育的重要方式。在《侍坐》里,孔子對弟子們所談的人生理想,就表示了三種不同的態度,並各各作了評價。①對曾皙表示贊同,甚至欣賞。②對子路表示否定,但心平氣和,只在微微一笑中流露出一絲不滿情緒。③對冉有、公西華沒有表示可否。這里我們先分析②、③兩種。
《論語》記載孔子曾將自己弟子按各自特長分為德行、政事、言語、文學(指熟悉古代文獻)四類。子路、冉有屬政事一類,是兩位有政治才能的人物〔《論語·先進篇》:「德行:顏淵,閔子騫,冉伯牛,仲弓。言語:宰我,子貢。政事:冉有,季路。文學:子游,子夏。」〕。
《子路篇》:
季康子問:「冉有可使從政也與?」子曰:「由也果,於從政乎何有?」……季康子問:「求也可使從政也與?」子曰:「求也藝,於從政也何有?」
《公冶長篇》:
孟武伯問:「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問,子曰:「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指負責兵役和軍政工作),不知其仁也。」
由此可知,子路所說治理千乘之國,並不是脫離實際的自我誇耀,而是他力所能及的。孔子之所以批評他,是因為他「率爾而對」,「其言不讓」。在孔子看來,沒有禮義就沒有一切;縱有天大的政治才幹,也不能治理好一個國家。何況當時師生談話也是有一定的禮儀講究的。《禮記·曲禮上篇》說:「侍於君子,不顧而對,非禮也。」
《公冶長篇》又記:
孟武伯問:「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為之宰也(指擔任縣長或總管),不知其仁也。」
孟武伯問:「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帶立於朝,可使與賓客言也(指接待外賓辦理交涉),不知其仁也。」
這里又證明冉有、公西華所談的理想和孔子對他們兩人的評價基本上是一致的。孔子認為冉有二人盡管態度謙遜,不是「率爾而對」,但所談內容無非是為邦為國一套,這在當時的孔子看來似乎是不那麼感興趣了。

那麼孔子為什麼獨獨贊賞曾皙,說「吾與點也」,而且記錄者還在曾皙發言前先製造一種氣氛:「鼓瑟希,鏗爾,舍瑟而作」,特意表現出一種不同凡響的氣象〔宋儒推崇曾點,明代學者則略有微辭。如張岱說:「曾點念念要與三子比量,所以不能信受喟然之意。」楊升庵說:「曾點因種瓜而傷曾子之額,撲之仆地,如此暴戾,豈是春風沂水襟懷,所以畢竟自信不過。」〕?這個問題,歷來意見紛紜。解放以來,大致有以下幾種代表性說法:
①「孔子與曾點者,以點之言為太平社會之縮影也。」〔見楊樹達《論語疏證》〕
②「全文突出了儒家的禮樂治國的理想。」〔劉盼遂等主編的《中國歷代散文選》上冊第116頁〕
③「今以《論語》考之,孔子本有行道救世之心,而終不得志,因此他有『道不行,乘桴浮於海』的話和『欲居九夷』的想法;孔子又說:『飯疏食(吃粗糙的食物)飲水,曲肱而枕之,樂亦在其中矣;不義而富且貴,於我如浮雲!』」〔《先秦文學參考資料》第349頁〕
④這不是儒家思想,而是道家的思想;而且這篇文字在《論語》中篇幅亦長,恐怕是戰國時期孔門後學所記。〔劉盼遂等主編的《中國歷代散文選》上冊第116頁。〕
以上說法,各有所側重。因為曾點的政治抱負是通過春風沂水的描敘而曲折表露出來,所以見仁見智,可以圓通,似不必拘泥於一說。按照這個原則,我這里可以提出另一種根本不同於上述意見的看法,根據是《論衡·明雩篇》:
曾皙對孔子言其志曰:「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孔子曰:「吾與點也!」魯設雩祭於沂水之上。暮者,晚也;春謂四月也。春服既成,謂四月之服成也。冠者、童子,雩祭樂人也。浴乎沂,涉沂水也,象龍之從水中出也。風乎舞雩,風,歌也。詠而饋,詠歌饋祭也,歌詠而祭也。說論之家,以為浴者,浴沂水中也。風干身也。周之四月,正歲二月也,尚寒,安得浴而風干身?由此言之,涉水不浴,雩祭審矣。
王充在這里明白無疑地解釋了曾皙所述是古代的一種祭祀儀式,就是雩祭的儀式。雩祭,是春天人們求雨的祀禮,所以《禮記》說:「雩祭,祭水旱也。」王充的解釋根據亦足。因為魯國當時通用周歷,所以說周之四月,正是夏歷二月;天氣尚寒,怎麼能浴?冠者、童子都是雩祭樂人,他們在祭祀時,須涉沂水;十二、三個人魚貫而行,象徵著龍從水中躍出。「風」,解釋為「唱歌」,「歸」通「饋」,即「」,都合訓詁。「歸」通饋,在《論語》中不乏其例。如《陽貨篇》「歸孔子豚」的「歸」即作「饋」講,是送食、進食的意思。《史記·仲尼弟子列傳》「曾蒧(《論語》作「點」)字皙,侍孔子,孔子曰:『言爾志』。蒧曰:『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集解》徐廣曰:「一作饋」,這是古本《論語》「歸」作「饋」之證。從文意來說,王充的解釋似更符合原意。因為,①在禮樂崩壞的春秋末期,曾點能對古禮作如此具體生動的描繪,以此寄託自己的理想,這在孔子看來是十分難得的彼得我心者,因而內心狂喜而情不自禁地喟然贊嘆了。②孔子不滿子路,是因為他「非禮」;贊賞曾皙是因為他懂得古禮。禮與非禮乃是儒家人生理想中的首要問題。這樣解釋,全篇上下文意就脈絡貫通了。此外,我們知道今本《論語》是《魯論語》的傳本,在漢代時,還有今天已經失傳的《古論語》《齊論語》。《論衡》的解釋或許是出之於《古論語》吧!

❿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賞悉

《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選自《論語·先進》,是一篇富有文學色彩的散文。全文就像一出小話劇。人物:孔子和學生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背景:孔子講學之處(我們可以想像為杏壇);事件:閑坐聊天。
既然是閑坐聊天,氣氛自然融洽和諧。孔子首先說話。我們想像他很慈祥,平易近人。他說自己年齡大一點,又是老師,希望學生不要拘束,暢所欲言。據考證,孔子當時約60 歲,子路比孔子小9 歲,是51歲。曾皙約39 歲,冉有約31 歲,公西華最小,約18歲。今天來看,這師徒五人是祖孫三代。孔子說話很和藹,也很得體。他能體察學生的心理,所以首先打消學生的緊張情緒。接著,孔子很藝術地啟發引導學生說,他們平時總抱怨沒有人了解你們,如果有人想了解你們,想重用你們,你們打算怎麼辦呢?孔子是啟發式教學的鼻祖,特別善於調動學生的積極性。這一點很值得我們借鑒。孔子為什麼突然提出這樣的問題?是隨便一問還是早有考慮?讀過《論語》全書就會明白,孔子是早有考慮。孔子很受魯國當政者的尊重,經常有人向孔子求教治理國家的政策,並打聽他的這些徒弟的表現,詢問他們的
本領究竟怎麼樣。當政者想從他的學生中挑選人才,而孔子也經常向他們做些介紹、推薦的工作。
孔子的話真起作用,子路按捺不住,搶先發言了。其實,孔子的擔心對子路來說是多餘的。子路在徒弟中年齡最大,和老師是同輩人。他跟隨老師時間最長,對老師最了解。《論語》一書中記載了子路和孔子的大量對話,從中我們可以看到,子路的品性是很突出的,魯莽、直率、好鬥、急躁、忠厚、朴實、誠信、自負集於一身。《史記·仲尼弟子列傳》記載:「子路性鄙,好勇力,志伉直,冠雄雞,佩豚」。他在老師面前毫無掩飾,「率爾對曰」表現了搶先發言的習慣。我們可以推想,如果孔子對他的性格特點持否定態度的話,那麼這些年來,子路應該有所收斂,但他沒有一點改變。這是否告訴我們,孔子並沒有讓子路改變自己的性格,還是相當尊重子路的。正是在這種背景下,子路才能我行我素,不假思索,沖口而出。「千乘之國」處於內憂外患之時,經過努力,三年大見成效。可謂壯哉!對此,孔子心裡作何感想?這難道不是孔子的理想么?是不是子路替老師描繪出了心中的藍圖? 對於「千乘之國」,孔子有自己的設想:「道千乘之國,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論語·學而》)孔子還說:「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論語·子路》)為了實現自己的政治理想,孔子周遊列國,到處宣傳自己的治國主張,卻四處碰壁,無人欣賞。孔子面對子路的一番慷慨陳詞,心中可能感慨萬千,他知道理想說出來容易,但真正要落實到行動上,特別是讓當政者欣賞並付諸實施,可就難上加難了!正因這樣,所以孔子在子路說完後,只是微微一笑,什麼也沒有說。有人認為,孔子是在譏笑子路。這樣理解未嘗不可,但是簡單化了。這笑中可以有譏笑,也可以有欣賞,有贊許,恐怕主要還是因為子路的話不出孔子所料而發出的善意的微笑。孔子所不滿的只是子路說話不夠謙虛。憑子路的本領,他能否實現自己勾畫的目標呢?孔子早有評價。有一次,孟武伯向孔子打聽子路等人的本領。孔子說:「由也,千乘之國,可使治其賦也。」(《論語·公冶長》)還有一次,季康子問孔子:「仲由可使從政也與?」孔子回答說「由也果,於從政乎何有?」(《論語·雍也》)意思是,子路果敢決斷,讓他治理政事有什麼困難?可見孔子還是相信子路的本領的。至於子路最後死於非命,這是由他的性格決定的。公元前459 年,子路在衛國內訌中遇害,應了孔子的預言「若由也,不得其死然」。(《論語·先進》)子路生前,孔子對其諄諄教誨,可謂循循善誘,用心良苦。最讓人感動的一次是,一天,孔子主動對子路說:
「由也!汝聞六言六弊矣乎?」
對曰:「未也。」
「居!吾語汝。好仁不好學,其弊也愚;好知不好學,其弊也盪;好信不好學,其弊也賊;好勇不好學,其弊也亂;好剛不好學,其弊也狂。」(《論語·陽貨》)
由此可以推想,孔子的「笑」是想讓子路對自己的性格缺點有所覺悟,這是老師對學生關心愛護的表現。
子路講完了,下面怎麼辦呢?因為另外三人看到孔子的態度,心中便有數了,所以誰也不肯主動發言。於是孔子開始點名,這是老師上課常用的辦法。孔子為什麼不先點曾皙呢?因為曾皙正在彈瑟,所以孔子點了冉有。冉有很謹慎,甚至有點戰戰兢兢。他不敢用「千乘之國」這個詞,用了「方六七十」,接著就感覺還是大了點,於是縮小為「五六十」。如此小國,也要用三年時間;對於禮樂教化,還要另請高明,真是謙虛得可以了。冉有的性格和子路相反,做事縮手縮腳,謹小慎微,孔子很了解這一點,遇到合適機會就對其進行啟發教育。有一次,子路問孔子:
「聞斯行諸?」
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聞斯行之?」
冉有問:「聞斯行諸?」
子曰:「聞斯行之。」
公西華曰:「由也問"聞斯行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問"聞斯行諸",子曰"聞斯行之"。赤也惑,敢問。」
子曰:「求也退,故進之;由也兼人,故退之。」(《論語·先進》)
這體現了孔子高超的教育藝術,令人感佩不已。冉有的回答是在孔子意料之中的,但是孔子沒有說什麼,接著點了公西華的名。公西華是一位有外交才能的人,善於辭令,孔子對他和冉有都有很高的評價,認為他們和子路一樣,都具有治國之才。公西華更加謙虛:「非曰能之,願學焉。宗廟之事,如會同,端章甫,願為小相焉。」這樣的回答可能是孔子願意聽到的,也可以用來啟發子路,這就是孔子的一種高明的教育手段— —讓學生互相教育。
該曾皙說話了。這是本文最精彩的一段。當孔子和其他三人對話的時候,他正在彈瑟。三位同窗和老師的對話是在他的音樂伴奏聲中進行的。前面幾位同窗的回答,他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實實在在地記住了。他的旋律可能是隨著三位同窗的不同內容、性格而變化的。孔子點了他的名。他做了一個結束彈奏的動作,然後站起來。這屬於肢體語言,雖然無聲,卻無聲勝有聲。這些動作表現了他的灑脫、知禮、自信和成熟。曾皙並沒有立刻回答老師,而是說「異乎三子者之撰」,明確表示自己和他們不同。孔子很想知道這位學生的觀點,於是說道:「何傷乎?亦各言其志也。」於是曾皙說出了自己的理想:「莫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風乎舞雩,詠而歸。」曾皙用富有詩意的語言,描繪了一幅春光明媚、惠風和暢的美景。如果可能的話,我們真想提起畫筆畫一幅「暮春詠歸圖」!曾皙的話是什麼用意呢?難道他真想無所作為嗎?否。曾皙用形象的語言,委婉地表達了他的理想。那是一個風清俗美、和平寧靜的社會環境,表達了孔子以禮樂治國的崇高境界,同時也表達了自己淡泊寧靜的心態。正因如此,所以在孔子的內心深處產生了強烈的共鳴,得到了孔子的充分肯定。孔子是一位有著強烈的政治理想和遠大抱負的人。他在擔任魯國大司寇時,推行禮治,施以仁政,使魯國大治。可惜的是魯國國君受人離間,很快就疏遠了孔子,他的政治主張—— —「禮」「仁」也就成了一顆劃過天空的流星,轉瞬即逝。那麼曾皙為什麼如此暗合孔子的心意呢?在《論語》一書中,關於曾皙的記載並不多,倒是對他的兒子曾參的記載遠遠超過了父親(他們父子都是孔子的學生)。曾參對後人影響很大,以孝著稱,寫過《大學》,被尊稱為曾子。「吾日三省吾身」和「士不可以不弘毅,任重而道遠」的著名觀點就出自他之口。曾子像他父親一樣,一生不做官,主要從事文化教育工作。從曾子的立身行事上,我們可以窺見父親曾皙的為人處世原則。當然,我們也可以說,曾皙的這段話,表達了隱士的生活景象,可能隱約觸動了孔子周遊列國屢遭失敗、心力交瘁而想過平靜無為的生活的想法。總之,曾皙的話不僅是顯己志,也是對孔子心靈的折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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